

9月2日,宜賓市興文縣久慶鎮(zhèn)永壽村的電商配送中心。該村易地扶貧搬遷后,大力發(fā)展農村電商,通過網上銷售帶動村民增收致富。 本報記者 何海洋 攝
“互聯網+”時代,是彎道取直、后發(fā)趕超,還是繼續(xù)拉大鴻溝?地處西部、深處脫貧攻堅主戰(zhàn)場的四川,用實際行動給出了自己的答案。這幾年,圍繞把互聯網覆蓋88個貧困縣,讓貧困地區(qū)的特色農產品走出鄉(xiāng)村,讓山溝里的孩子也能享受優(yōu)質教育,讓貧困地區(qū)的患者也能享受優(yōu)良的醫(yī)療服務,四川從未停下腳步。因為,這是四川的諾言,也是網絡扶貧的初衷。
在這條路上,“四川味”正越來越濃:特色農產品不斷“觸電”,遠程教育、遠程醫(yī)療遍地開花……在這條路上,“四川話”也越來越親:把果子賣出大山的果農,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的山里娃,病愈康復的貧困戶……網絡“天路”,跨越了千山萬水,正成為一條讓越來越多的貧困群眾脫貧奔康的幸福路。
關鍵詞
遠程教育
2017年高考后,彝族村的首屆高中畢業(yè)生全部考上大學
瓦爾學校的“秘密武器”
□本報記者 王成棟
從喜德縣城出發(fā),汽車沿著山路向南走兩個小時,就到了東河鄉(xiāng)瓦爾村。瓦爾一貫制學校,就在瓦爾村二組。
2017年高考后,這個學校的78名考生全部拿到高校錄取通知書。其中,有6人進入重點大學。更為神奇的是,這是瓦爾一貫制學校的首屆高中畢業(yè)生。
“成都名校咋上課,咱們就咋上課,連老師和講的內容都一樣。”瓦爾一貫制學校校長李長義說,所謂“秘密武器”,就是遍布各個教室的祥云網絡教育系統(tǒng)。借助該系統(tǒng),瓦爾中學的學生能隨時觀看成都石室中學老師的上課視頻。
瓦爾學校的招生片區(qū),大部分是從附近山上搬遷下來的彝族移民村。入學前,學生受教育的狀況參差不齊。辦起高中部時,李長義面對首屆78名高中生發(fā)愁:咋上課?
學生基礎差,教師隊伍同樣沒好到哪去,“大部分老師都是剛畢業(yè)的,連課本、課標都不熟悉,更談不上教學經驗。”李長義說。
此時,中國電信四川分公司與石室中學聯合開發(fā)的祥云網絡教育平臺已經投入使用一周年,“借助光纖網絡和信息化手段,可以同步分享石室中學的教學資源。”中國電信四川分公司相關負責人介紹。
抱著試試看的想法,李長義找到了中國電信四川分公司和石室中學。之后,從喜德縣城到瓦爾一貫制學校,鋪設了近90公里長的光纖。在首屆高中新生軍訓結束之前,瓦爾學校的接收設備也全部安裝調試完成。
“我們的基礎不好,聽不懂石室中學老師講的課咋辦?”瓦爾一貫制學校首屆高中畢業(yè)生、西南民族大學2017級學生黑吉記得,開始上網絡課時,學生們持懷疑態(tài)度:老師遠在天邊,咋交流?
技術人員告訴他們,祥云網絡教育平臺可以雙向互動,只要學生提出問題,石室中學的老師可以隨時講解。直播時如果沒聽明白,學生還可以隨時進行課程點播,“不限量。”石室中學相關負責人說,石室中學還借助平臺,提供自用的教學資料,如課件、課堂練習、課后習題等。
第一學期,“秘密武器”便初見成效。2014年上學期的期末統(tǒng)考,喜德縣的總分前20名都出自瓦爾學校。
除了教學生,李長義心里還有自己的“小九九”,“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。我們還是想借助這個機會,提升教師隊伍的水平。”
于是,借助網絡教育平臺,瓦爾學校的任課老師每周都與石室中學的教師們進行在線交流,一起備課,探討教學重點難點,交流教學經驗。而根據瓦爾學校學生的基礎和教師們的反饋,石室中學則有針對性地提出教學任務和教學進度。
“我們的教師隊伍,現在拉出來也是頂呱呱的。”李長義說,在此前的涼山州教育局考核中,瓦爾學校的教師個個優(yōu)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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通信服務
開通光纖寬帶和4G網絡
讓“懸崖村”與山外緊密相連
□梁天韻 本報記者 王成棟
同樣是初秋,同樣是高山蜂蜜銷售旺季,今年這段時間,涼山州阿土勒爾村蜂農陳古吉比往年都要忙碌,“今年村里通了光纖寬帶和4G網絡,我的蜂蜜拿到網上宣傳后,訂購的人越來越多。”
“脫貧攻堅打通‘信息天路’,讓當地老百姓享受到和發(fā)達地區(qū)一樣水平的通訊及網絡服務。”中國電信涼山分公司副總經理余占平說。
阿土勒爾村更為人熟知的名字,是“懸崖村”,位于涼山州昭覺縣支爾莫鄉(xiāng)一個海拔1600米、落差達800米的懸崖上。長期以來,村里與外界的聯系僅靠一條沿懸崖陡壁垂直而下的山路,年輕人下山,每次往返都要4個小時。“要打電話、接收短信,只能在個別山頭上接收山下‘小鍋蓋’的微弱信號。”支爾莫鄉(xiāng)黨委書記阿皮幾體說。
今年年初,隨著中國電信100M光纖寬帶、4G手機網絡和IPTV4K超高清電視的開通,“懸崖村”村民徹底告別了“滿山找信號”的日子,“信息天路”讓他們與外面的世界緊密相連——
一位老鄉(xiāng)家的四個孩子都在山下上學,放長假才回家,平時也打不了電話。當他用“想家”實時視頻電話看到孩子的臉、聽到孩子的聲音時,這個中年漢子的眼角,竟然泛起了淚花。除了老鄉(xiāng)家里,“懸崖村”勒爾小學的每個班級也安裝了視頻連線系統(tǒng)。此外每個孩子都領到了一張IC卡,每月存有60分鐘的免費通話時間,可以使用學校新安裝的3部電話機。
借助智慧教育,“懸崖村”的孩子們可以享受到大城市的優(yōu)質教學資源。“開通網絡之前,勒爾小學連電話信號也沒有,更不要想什么智慧教育了。”勒爾小學校長吉克說,如今,中國電信免費建設開通了“校校通”“班班通”網絡、電子閱覽室和校園云,提供教育資源和管理公共服務平臺,老師可以從平臺下載豐富的教學內容。
通過寬帶觀看高清電視節(jié)目,能聽到黨和政府的聲音,極大地豐富了鄉(xiāng)親們的文化生活;有了互聯網渠道,村民頭腦更靈活了,像陳古吉一樣,將自家產的蜂蜜、玉米酒拿到網上宣傳,銷量逐步擴大……
“網絡讓‘懸崖村’的生產生活方式發(fā)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,更重要的是激活了當地人的思想觀念,了解大山外面更廣闊的世界,脫貧奔小康的內生動力更足了。”余占平說。如今,“懸崖村”開啟了網絡新生活,伴隨著7月鹽源縣、木里縣兩縣63個鄉(xiāng)鎮(zhèn)的光纖寬帶和4G網絡的開通,西昌至昭覺“懸崖村”沿途4G網絡實現連續(xù)覆蓋,這里與山外的數字鴻溝正逐漸消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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電子商務
面對整村、整鄉(xiāng)滯銷的農產品,網絡扶貧平臺起了大作用
電商帶動冕寧近2000人脫貧
□魏馮 本報記者 王成棟
9月12日一早,家住涼山州冕寧縣城的余龍就忙開了。一個上午,他和員工們一起包裝發(fā)走了30多個包裹,共計500公斤核桃。
余龍是蜀品天下信息技術有限公司涼山地區(qū)的副總經理。核桃訂單,全部是從網店接收的。
23歲的余龍是土生土長的冕寧人,做電商已經3年了。此前,他還是每月領取100元補助的貧困戶。
“我自幼父母雙亡,一直想掙點錢過穩(wěn)定日子。”余龍說,第一次做電商時,由于毫無經驗、產品定位不清晰,他的第一次“觸電”之旅宣告失敗,最后只能接受網店關門的現實。
2014年8月,他去冕寧縣南河鄉(xiāng)探望外婆時,看見幾百株核桃樹成熟了,但卻因為銷路發(fā)愁。也正是這一次,余龍決定再次“觸電”,主要銷售本地農產品。當年8月底,他用“土方法”包裝并將核桃掛上網后,幾百公斤核桃銷售一空,盈利上萬元。
嘗到甜頭的余龍趁熱打鐵,專做大涼山特色農產品。2015年,他開始從大涼山大量收購野山菌、天麻、土蜂蜜,然后在自己的網店銷售。這一年,他的網店利潤額突破10萬元。那一年,單靠網店,他就摘掉了“窮帽子”。
余龍的網店越做越大,找他幫忙賣農產品的人也越來越多。但是,面對整村、整鄉(xiāng)滯銷的農產品,他越發(fā)感覺自己無力。余龍說,從那時起,他希望自己能把生意進一步做大,帶著更多的大涼山鄉(xiāng)親過上好日子。
2016年,蜀品天下創(chuàng)始人潘勇正為涼山公司副總經理的崗位空缺而發(fā)愁,余龍進入了他的視野。見面后,兩人一拍即合。
2016年,京東集團與蜀品天下成立“四川省扶貧特產館”,最初整合全省13個扶貧縣,近1000種特色農產品的資源。該館館長李亞男稱,未來還將繼續(xù)整合全省88個貧困縣的農產品資源。
“去年,我們幫本地老百姓賣掉了15噸滯銷蘋果,還幫一個鄉(xiāng)賣掉了5噸花椒。在過去,這么大的量,我想都不敢想。”談到去年的業(yè)績,余龍的自豪溢于言表。以冕寧縣健美鄉(xiāng)滯銷的5噸花椒為例,余龍搭橋后,通過扶貧特產館平臺全部售罄,為全鄉(xiāng)帶來近40萬元收入,并帶動600人“摘帽”。自2015年以來,電商已經帶動冕寧近2000人穩(wěn)定脫貧。
“今年,我們打算消滅本地農產品滯銷現象。”余龍說,截至今年8月底,蜀品天下涼山公司農產品盈利突破50萬元,全年有望超過100萬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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遠程醫(yī)療
專家在430公里外指導,6歲小樹云的心臟病治好了
線上線下的生命接力
□本報記者 王成棟
9月10日的復診結果顯示,6歲的樹云一切正常,他可以正式開始自己的小學生涯。去年11月,患有先天性心臟病的小樹云在阿壩州金川縣人民醫(yī)院接受了手術。從診斷、手術到康復觀察,全都是在四川省人民醫(yī)院的專家指導下進行的。
其實,小樹云患病已經近3年了。因病情越來越重,他不得不從幼兒園退學。金川縣人民醫(yī)院的醫(yī)生明確告訴他,當地沒有做過類似的手術,“建議去成都的大醫(yī)院看看。”父親尼瑪算過,如果去成都手術,醫(yī)療費用不算,光來回的路費加住宿費,就要三四千元,加上近一個月的誤工時間,這個家庭無論如何都承擔不起。因為,尼瑪家是建檔立卡的貧困戶。2016年才剛剛摘帽,全家就他一個勞動力,“我走了家里就沒了收入,又要‘戴帽子’。”尼瑪說。
統(tǒng)計顯示,2014年全省497.65萬農村貧困人口中,患大病和慢性病的達172.28萬,占總貧困人口的34.6%。其中,相當部分屬因病致貧。
但是,從去年11月接受手術到目前完全康復,尼瑪和樹云父子,并沒有見過成都的專家們。因為,所有的治療細節(jié),全部是金川的醫(yī)生們通過醫(yī)醫(yī)樂平臺與專家溝通的。成都到金川縣城430公里的距離,被醫(yī)醫(yī)樂這款APP給“消除”了。
尼瑪記得,去年11月初,他帶著兒子來縣醫(yī)院看病。醫(yī)生卻讓他等一等,然后,“就把病歷、X光片這些,都輸入到電腦里去。”
金川縣人民醫(yī)院副院長鄭平說,醫(yī)生們用的,正是醫(yī)醫(yī)樂APP的醫(yī)用端,所輸入的資料,通過中國移動四川分公司鋪設的光纖迅速傳到成都。然后,省人民醫(yī)院根據資料進行分類,并選擇專家通過APP的視頻系統(tǒng),進行會商會診。
也就是這次會診,直接改變了小樹云的命運。“他的年齡越來越大,病情也越來越復雜,如果再不手術就危險了。”鄭平記得,這是省人民醫(yī)院專家給出的結論,隨即,手術時間、手術方案全部被敲定。
“通過互聯網開展遠程醫(yī)療,關鍵看有沒有實用性和可操作性。”中國移動四川分公司技術部負責人劉俊龍說,醫(yī)醫(yī)樂專門推出了醫(yī)用、患者用兩個類型的入口。“但用得最多的,還是醫(yī)用。”這是因為,考慮到貧困地區(qū)的現實,遠程醫(yī)療能否直接與患者聯系,還要靠“線下”支撐。
“線下除了有成都各大醫(yī)院的支持外,還有我們的基層營業(yè)網點和各基層醫(yī)療衛(wèi)生站。”中國移動四川分公司相關負責人說,通過對甘孜、阿壩和涼山州的調查發(fā)現,貧困戶的智能手機普及率并不高,“很多操作,只能靠基層醫(yī)生和我們的工作人員幫助完成。”
“別小看這個細節(jié),其實很關鍵。依靠這些網點和基層醫(yī)療人員,就能把病癥說得更精準、更清楚,讓專家們的會診更有針對性。”劉俊龍介紹,自2016年推出以來,截至目前,醫(yī)醫(yī)樂已經覆蓋了全省88個貧困縣,輻射人口超過300萬。迄今為止,共完成線上診斷1000余次,僅嬰幼兒救助成功的案例,就有20余個。




